青春,是生命裡最值得大書特書的一段歲月,脫離了稚嫩的童幼年期,不再有長輩們小心翼翼卻總被我們嫌煩的提醒與限制,開始邁出腳步用力的探索這世界。
我們的體力無限,跌倒受傷熬夜早起都可以很快恢復,彷彿是打不倒的巨人,可以作任何想做的事,瘋狂的舉動都會發生在這所謂「青春」的季節裡。
但我卻是個很平凡的人,曾經做過什麼瘋狂的事?老實說想破頭也想不出幾件,就這麼擁有溫馨的原生家庭,一路順遂的讀書求學結婚生子。
我身邊卻有些人立下了許多瘋狂的志願,其中讓我印象最深刻的帥哥K,立志在三十歲之前交「一年」的女朋友,什麼叫一年的女朋友呢?就是要收集365個分別在365個日子生日的女孩作女友。這想法聽起來很瘋狂,他卻真的一步步執行。
K不是長的像金城武那種帥到讓人過目難忘的類型,但他蠻有自己的品味與一種莫名其妙的自信,走近他身邊就可以感受他散發出一股「我就是帥,怎樣?!」的架勢,深邃的大眼、濃密的眉毛加上挺拔的鼻梁,他對自己要執行的事總有股千山萬水任我行的豪氣不容妥協,他的女友即使再有個性,在他身邊多半也無法忤逆他的意志,而幽默風趣應是他擄獲眾美女芳心的最大利器。
他真的準備了一本「花名冊」,詳細的紀錄每個女子的外在身高體重、三圍尺寸、職業、專長、興趣愛好、安全的日期等鉅細靡遺的資料!她們有記者、女大學生、日本留學生、潛水教練、理財專員、護士等等,於是他也近距離的認識了各種職業,因為那個日本女友,他跑去日本住了二個月,一邊學日文一邊享受居遊的悠閒時光,直到他又想換個女友。
這本花名冊像一本關於女人的百科全書,什麼樣的女生在什麼狀況下會生氣,又可以用什麼方式讓她破涕為笑,甚至反過來覺得是自己無理取鬧,實在是太了不起的一本工具書,不過我相信他應該沒有想要出版發行的念頭,有些事更值得自己細細品味。
雖然我的日子K還沒收集到,但還好我在那之前,先知道了K的這個目標,以及花名冊的存在,所以不管K是個再怎麼容易讓人心動、再怎麼有魅力的男子,對我卻是免疫的存在,當他的朋友比當他的女友要輕鬆的太多,不需要整天擔心受怕,打著無數無法接通的電話。
有時候我會想,K對她們到底有多少真心?K跟我說,每個女友他都是真心的很認真交往,K說他一次只交一個女友(這說法的真實性,恕我無從驗證),不過他交女友跟換女友的速度奇快無比。我們需要時間醞釀的曖昧、表白,他很有效率的跳過那些。我忍不住會想,和那麼多人交往到底是怎樣的滋味?
K是個讓很多人羨慕的人,對到了我這年紀還一次戀愛也沒談過的單身男女而言更是如此。K時刻在享受與新鮮女友熱戀的滋味(不到進入趨緩期,他應該就有下個女友了!),並無時無刻證明著自己的魅力。數百雙眼幫他認識這世界,透過她們的視野,他的世界廣闊無邊。
我以為K過得很愉快,尤其他的目標已經快要達成了!
某天K打電話給我,說他想要有個孩子。我以為他要結婚了,還在想是哪個特別的人終於讓這浪子靠岸?他卻說年紀大了想法漸漸不同,現在他最想要的,不是不同的女人們,而是有自己血脈的小孩。
K問我「妳為何決定要結婚?為什麼決定跟這個男人結婚?」不等我回答他又繼續往下說,維持K一貫霸道的個性,我知道他話沒說完,我還不需要回答。
他接著說「交過那麼多女友,我反而很害怕結婚,我不知道對一個女生,可以維持多久的情感,萬一結婚之後過兩年突然沒感覺,或者,又遇上更對的人那該如何?最可怕的是,有時候我會突然對某些人有想結婚的衝動,但我會控制自己不做任何表示,因為只要再過一兩天,這感覺便會消逝。我不知道該選哪個女生將來才不會後悔。所以,我很羨慕妳!妳很幸福!有這麼可愛的孩子和幸福的婚姻!」
突然我發現,平凡的留白,也是一種幸福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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